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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9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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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蟾過門一月餘就懷上身孕,宮裏賞賜的東西庫房都裝不下了。倪府上下如臨大敵,深怕伺候不好有丁點閃失。

擲果推了公務,整日陪在身邊。兩人整日膩在房裏,飯也在房裏吃了。一次白蟾大著肚子出來和家裏人一起吃飯,輕夢見她一臉紅潤嬌媚,擲果極盡溫柔體貼。

回房後輕夢道:“他們倒是很好啊?”

慈暉道:“這樣不是很好嗎?”

“是啊。”

一天深夜,白蟾突然腹痛難忍,覺著是到了時候,擲果披著衣服被推出來,早已待命的產婆們一擁而入。

擲果穿著睡袍在外等待,很快闔府都醒了。太翁太媼、慈暉夫妻都來房外守著。只倪光庭得了消息,翻身繼續睡。

裏面先傳出孩子哭聲,丫鬟到擲果跟前報喜道:“駙馬大喜,母子平安。”

擲果聽了大喜,剛欲沖進去,又回頭向下人道:“快給我收拾,我要整整齊齊見我兒子去。”

下人連忙打水找衣服,服侍他盥洗更衣。

白蟾生了兒子,孩子還在繈褓中就被皇上封了二品官。重孫子一生下來,官位比自己還大,嚇得太翁手抖不敢抱。

一日夜裏,擲果才躺下,白蟾就撲上身,貼上嘴唇吻起來。

“瘋丫頭,你還沒出月子,不行。”

她撒嬌道:“我想,可以了。”

“不行,乖乖聽話。再等幾日,我一定好好疼你。”說著吻了一下。

白蟾不答應,鬧得他也心癢了,摟在懷裏道:“點到為止,我怕傷了你。”

第二日白蟾嬌羞滿面的服侍他穿衣服梳頭。

“淘氣鬼。”他臨走在她鼻梁劃了一下。

倪家人盡管並不看好擲果夫婦兩個,快三年多過去了,夫妻兩個還是如膠似漆,孩子也添了兩個。太翁太媼也並不似先前那樣畏懼白蟾。

白蟾該有的公主架子還是要有,但對一家老小,闔府下人都夠慷慨大氣,下人對她反倒比輕夢還喜歡。

一次太翁染了病,擲果兄弟兩個免不得要日夜服侍,她也就跟著擲果一起侍奉湯藥。太翁感動的就差下跪。

兩個兒子倪霖、倪霽乖覺可愛,老大帶著老二,趣事不斷。擲果一副萬事已足,夫覆何求的樣子。慈暉也極其寵愛兩個侄子。家裏幾十年死氣沈沈,添了兩個孩子滿院瘋跑,霎時春暖花開,太翁太媼兩個也樂不可支。

只是倪光庭見不得,更煩心是慈暉夫妻成婚以來,一直沒有孩子。輕夢心裏惱恨,拋了身份高低,自己在府中還是沒有存在感。

不久擲果又添了老三,雖是兒子,卻是美若天仙,但是個夜哭郎。只擲果夫妻兩個抱了才肯入睡。

擲果道:“你就仗著自己好看,夜夜哭。”

擲果免不了每日抱著兒子睡覺,一日倪光庭到他書房去,擲果正抱著兒子閉眼倚在睡榻上。

“擲果。”

他一個驚嚇醒過來,懷裏摟著孩子,迷迷糊糊道:“父親,有事。”

他父親坐下,沈吟道:“你大哥……成婚也有幾年了,就是不見有子嗣。”

倪光庭是不想慈暉絕後的,擲果心想,要是換了他,他父親才不管呢。

記得小時候他撿了只黑貓,一團黑,只眼睛是金黃的。一次跑到慈暉院子裏,慈暉非說是他的,要自己養。他急的哭起來,慈暉也哭起來。他父親來了,從慈暉手裏搶過貓,扔到他懷裏,領著自己大兒子就走。

“你看怎麽辦?”

擲果打了個哈欠,摟著孩子道:“我要太醫過來看看。”

“我是想……”
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納妾。”

倪光庭不語。

“大哥要納妾,我這當弟弟的如何好插手。再說,我看大哥夫妻恩愛,人家未必想的。”

說話間孩子醒了。擲果抱著孩子起身道:“醒了,餓了,我帶你找你娘去。”借此抽身走開。

晚上吃飯,孩子又哭,擲果放下筷子接過兒子哄起來。

邊哄著兒子便道:“算命的說我命中有六子,幾個是你生的呢?”

白蟾笑道:“你若是敢生幾個庶出的,我也不怕作踐不死。”

其他人聽了面面相覷,不敢出聲。

不久以後,從不管事的倪光庭非要擲果收一房丫頭。

擲果二話不說的收了,當夜仍舊和白蟾就寢,從不去房裏一次。那姨娘本就一肚子委屈無處申訴,偏偏又缺吃少穿,一日連頓正經飯也吃不上,餓的日夜啼哭不止。幾次三番去廚下偷東西吃,被抓了一次。擲果大怒,要人打死。

起初聽說要納妾,白蟾誓不答應。擲果殺氣騰騰道:“我自有決斷,不出半年,保你耳根清凈。”

當時白蟾已經懷了老四,大著肚子站在門口道:“我眼見就要生了,你還要打死人,不給孩子積德。”

擲果在院子裏喊道:“這樣的賤人還想沖到我兒子。”

最後還是白蟾要人不許打,攆了出去算了。

擲果道:“除了貼身衣服什麽也不許帶。”

白蟾要丫鬟偷偷給了她幾十兩銀子走了。

倪光庭以後再也不提給他納妾的事。

擲果出去平叛時候,白蟾道:“你安心去,我等著你。”

他想起太後薨逝那年,兩人都是那樣小,卻都知道最後的靠山也沒有了,相對無語凝噎。

也是那一次,倪家的人才真正意識到,榮耀之下,他們夫妻兩個所承擔的風險責任。

從戰場回來夜裏,擲果道:“你記不記得,你剛進書房讀書的時候,學了幾個成語,非要我築金屋子給你,說是金屋藏嬌。”

“我說,武帝雖然娶了阿嬌作皇後,最後還是勞燕分飛,不吉利。”

“你又說要願得一人心。”

“我說這是卓文君寫給司馬相如的,因為司馬相如變心要納妾。”

“你又說張敞畫眉。”

“我說張敞雖然夫妻恩愛,可是因此一生仕途不順。你說那到底是什麽才好。我說白發誰家翁媼,白頭到老一輩子,就是最大的福氣。”

擲果知道,他只有她,她也只有他而已。

第二日他在他母親房裏靜坐了許久,出來時候偶遇他父親,他權當沒看見。

慈暉自小和他父親學著作隱士,可而今也有建功立業的心,他知道他父親也有這個希望。

擲果向他道:“這個家說到底還不是我們兩個撐著。祖父祖母年紀大了,父親淡泊慣了的人。我在外奔波,家裏還要靠大哥。哥哥想建功立業應該,只是如今朝廷的局勢,著實不宜入仕。一步錯,後面的是舉家啊。”

慈暉不言語了,他知道沒有擲果支持是不行的,自己也著實沒有歷練過。

白蟾生了第四個兒子,擲果抱在懷裏,拿著布老虎逗孩子玩。

“你真是的,連個女兒都生不出來。一堆的臭小子。哪有那麽多家財給他們。”

他們一家夫妻恩愛,子嗣興旺。越是這個時候輕夢越是臉上掛不住。藥吃了不少,就是懷不上身孕,要她之前感到比白蟾的優越性蕩然無存。最要命是再懷不上孩子,非要慈暉納妾不可。

見擲果和白蟾恩恩愛愛,她心裏也要氣。男兒多是不長情的。

一日夜裏兄弟兩個飲茶,擲果道:“嫂子總是不生養,也不是我的意思,是父親幾次三番,你自己怎麽想的。”

慈暉無可奈何道:“父親也和我講了好幾次,可輕夢心裏不自在。”

“我不過受人之托,無奈和你說說,大主意還是你自己。”

“我也不知該怎麽辦了,頭疼。”

擲果低頭摸著懷裏的黑貓。

靜默片刻,慈暉道:“我一直不太明白。”

擲果笑道:“白蟾更適合是我的妻子。”

最後慈暉還是納了兩房妾,還是不生養。倪光庭卻老樹開花,和一個丫鬟情投意合。

擲果向兒子道:“你爺爺沒準給你們添個叔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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